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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動力曆法﹕2021 年 7 月 22 日下午 7 時開始 – 果日
很久沒有寫隨意行報告了。我原打算今年告別隨意行，開始新的游牧生活。
三月底兩個牧民提著三隻行李箱從深圳灣出發，在深圳隔離十四天後直奔杭州，在那裏一住便是一個半月。
我們在杭州不缺酒。賴廣州 Vin柔的幫忙，她把酒快遞到杭州去，令我們每頓飯依舊像意大利人那樣，杯不離手。杭州之後，我們依次去了上海、北京、天津、青島和廣州，這些地方都有隨意朋友，有些是第一次碰面，他們都很好客，讓我們喝上了萬巢、Giacosa 和 Gaja。
但越近歸期，心裏越是想念過去八年的隨意行。
四個月後囘到香港，我們已變成兩個港漂。不過香港畢竟是我們的老巢，也唯有在此我們才可以達致 “酒人合一” 的境界。
囘香港前看到一家公司計劃辦一場 Biondi Santi 試酒會，我便想道：我們何不也辦一場？回程前我便邀請了我最要好的 9 位隨意酒友來與我們重聚，這一晚，讓我們重新燃點隨意之火焰。
回來一放下行李，我便趕到酒窖去挑酒，就在那裏我選好了 10 款酒，並把主題定為：The Magic of Biondi Santi。
Biondi Santi 固然有魔法，但我同時也想起了三十年前常讓我淚目的 rock and roll：
So you’re scared and you’re thinking that maybe we ain’t that young anymore
Show a little faith, there’s magic in the night
You ain’t a beauty but, hey, you’re alright
Oh, and that’s alright with me
（出自 Bruce Springsteen 專集 Born To Run 的第一首 Thunder Road）
青春與漂亮的關係正好是這晚的主題。Tonight’s the Night。
| 1.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55 |
| 2.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67 |
| 3.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71 |
| 4.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71 |
| 5.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85 |
| 6.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85 |
| 7.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99 |
| 8.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99 |
| 9. Le Chiuse,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99 |
| 10. Le Chiuse,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99 |
翻查了一下，隨意行過去辦過四場 Biondi Santi，但全都是與其他酒莊比較的（尤其是 Soldera）：
VIPa-1 第 6 場 — 誰是最偉大的 Brunello﹕Biondi Santi vs Soldera (4/27/2013)
VIPa-2 第 18 場 —- Biondi Santi 與鄰居（10/18/2014）
VIPa-4 第 8 場 — Brunello 之皇與后 (3/20/2016)
VIPa-5 第 27 場 — Soldera vs Biondi Santi, Again （12/8/2017)
這一回，我們專門追憶 Brunello 第一家族的光輝嵗月：從 Tancredi 的 1955 與 1967，到 Franco 的 1971，1985 和 1999。最難得的是我們把 Franco 妹妹的女兒 Simonetta 與她丈夫 Nicolo’ Magnelli 創辦的 Le Chiuse 酒莊也請來了。這分枝很重要：他們不光流著 Biondi Santi 的血脈，他們的田更是 1990 年以前的 Biondi Santi Riserva 的重要組成部分（據説達到一半之多）。我們無妨說：1990 年和以前的 Biondi Santi Riserva 是中部 Il Greppo 與北部 Le Chiuse 的混釀，1990 年以後則是 Il Greppo 的單一園。
所以這場隨意行述説的不止是一個家族的故事，而且是對天、地、人的禮贊。
我為群組取了個名字叫 “抱青的酒脚”，這些都是我最重要的隨意朋友，當中有兩位特別值得一提。他們參加隨意行時間最短，但熱情卻非常高漲。其中一位多年前迷上了 Burgundy 的凄美，近幾年發現了意大利，愛得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在杭州期間，他還特地從廣東跑過來與我們相聚。另一位 T 在我們群中最年輕，試酒會後喜歡把心得寫成文章，最近更建立了一個博客。我看他的文章時，常會會心微笑，彷佛看到我自己。這場試酒會他名之曰世紀酒聚，他對酒的描述很細緻，我建議大家看看：The Magic of Biondi Santi。
那晚喝得高興，聊得更高興，我的筆記有時只有寥寥數語，下面我講的更多是感覺，要看每款酒的具體表現，可以細看 T 的博客。
1985 與以後的酒照樣一天前開瓶，之後拔塞在原瓶醒；最老的三個年份當天早上 7 點開瓶，之後同樣拔塞瓶醒。
與往常不一樣，我們從最老的酒開始品試，跟著第一家族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先出場的一雙是 Tancredi 的作品。不知道是由於樹齡沒有那麽老，天氣沒有今天那麽暖和，還是 Tancredi 用的標準更嚴格，在他主持的半個世紀裏，只釀了 12 次 Riserva，其中 1955 與 1964 年的評價最高，肯定是百年大酒。
我們中午小試時，兩者的顔色都頗深，而且很健康。1955 的果不太多，喃喃細語的，隱約有些菌菇，最攝人的是那橫空而出的酸度和驚人的能量。瓶醒 5 個小時顯然不太夠，雖然這是瓶 66 嵗的“老”酒。
1967 沉些、厚些，肥大些，滿口泥土和櫻桃醬。
很顯然，他們長在大不相同的年代。
晚上第一回合，1955 依然精神抖擻，有豐富的乾花、檀香木、東方香料，中藥材，森林的各種香氣與果子，而酸度就像劃破樹梢，照亮整個樹林的陽光。這是一幅多麽動人的自然畫！猶記 Franco 曾親口告訴我 Biondi Santi 傳達的是和諧與愛，我今天終於見證了這動人的一幕！
1967 卻是另一道風景。如果 1955 讓我們看到整座森林，1967 卻有如用臉緊貼著森林泥土地的感覺，菌菇遍地，曾經灑滿地上的鮮花早已變成乾花瓣。與中午時分一樣，感覺依然肥大，果味豐富甚至太多了，像大雨時的雨水，不停往四方流瀉。和諧少些，但充滿母親的溺愛！
看來醒酒醒得太保守了，但好處是他們在第二回合繼續有變化。
1955 這時的香氣來個大爆發，檀香木和松露令人迷醉，一直在爬升的果味此時終於變得充足了，而酸度仍然是他最重要的標識。古典的曲式，經典的演繹。
令我掉眼鏡的是 1967。以我個人口味，他一直太果了，但這個回合他竟然瘦了身，聚焦度好多了，有人笑説他回魂了！泥土味減退後的他有更多的花香與菌香。我投降了！
兩個年份顯然先天有別：大概 1955 的天氣較平和，1967 偏暖，不過具體的表現應該與他們一起相處了半個世紀以上的瓶塞有關。
1955 在 2005 年 6 月在酒莊換過塞子，而 1967 應該是原來的塞子。我們試看下圖，可以發現 1955 的塞子近乎完美，1967 卻比較髒，因此氣味開始時有些不乾净，接觸空氣後才變得明亮起來。
Tancredi 在 1970 年去世，接著的一雙 1971 是 Franco 掌舵後的最早期作品。我原來想用 Annata 和 Riserva 比較二者陳年後的變化，結果卻證明了瓶塞的重要性更大！
Annata 的塞子有彈性，不太緊，很容易拔出，Riserva 卻是十瓶中最脆弱的，底部碎了，整個塞子沾滿了發霉味道的泥巴。
看酒的顔色，Annata 明亮通透，Riserva 有些混濁，帶點棕色，看上去比 Annata 要老。
中午小試時，兩者涇渭分明，Annata 散發著剛折下來的鮮花香氣，入口幾乎像新酒一樣，輕盈，乾净得像鐳射光束一樣銳利，我從沒喝過狀態那麽好的“老”年份 Annata！
Riserva 有老味，滿口泥漿，呢喃不清的，不過感覺到他的重量，而且口感圓潤。
晚上兩者表現都更好。Annata 的香氣更複雜了，咖啡、紫花、檀香木，但體態依然輕盈，凴口感，你準會猜這是瓶 2001！第二回合更爆香！這晚最高興的應該是那位 1971 生的酒友，我還記得他參加的第一場隨意行便是 Biondi Santi 對 Soldera 的大戰，我清楚記得那時他坐在我右側離我三、四個人的位置，今天竟然也一樣。我這時衆裏尋他，卻發現他的眼睛消失了，只看到兩條短縫！
Riserva 終於開口了！仍然有點混沌，但起碼能辨認出很强烈的松露與菌菇的成熟香氣，而且有很重的帶鹹的礦物味。一般認爲 1971 是稍次的年份（Consorzio 給他打 5 分中的 3 分，是這晚五個年份中最低分的），更可惜的是他的塞子為他帶來一口濃重的鄉音，一般人都不太聼得懂，不過用心細聽，當會發現他的複雜度可能這是今天幾款 Riserva 中最好的。與 1967 一樣，他在第二回合也回魂了，變年輕了，有些通透和優雅的姿態。我直覺覺得 1971 是與 1955 類似的古典、優雅的年份，看我們以後是否有緣能碰上狀態如 Annata 那樣的 Riserva。
兩款 1985 的瓶塞看起來都不錯，Annata 比較有彈性，Riserva 有點過硬，緊得幾乎沾不到酒液。酒的顔色都比較深，Annata 清澈，Riserva 有輕微混濁。
中午小試，Annata 不幸有些瓶塞感染（corked），不過入口由酸度帶著厚若奶油（creamy）的鮮果味，已經很好喝了；Riserva 滿是烟草、森林地的香氣，非常濃，有著洪荒的力量，遠遠未開得夠。
晚上再試，Annata 的瓶塞感染越發嚴重，Riserva 則似乎有些揮發性酸度（Volatile acidity）。這些瑕疵我都可以接受或者說在腦子裏排除掉，不過更大的問題可能出在這個特異的年份。Consorzio 打了 5 分滿分，很多酒評人也推許為極佳年份，我看原因是那超乎一般的濃度，不過除了濃度，這個年份能提供什麽？能打開嗎？成熟後能變得通透，靠優雅而非力量來打動你嗎？我得說至今爲止，我對 Tuscany 的 1985 要打個大問號。我的一位意大利前輩 Carlo 曾告訴我 1985 年天氣異常，春天極度寒冷，凍死了很多葡萄籐和橄欖樹，但夏秋非常溫暖，所以僅餘的少量葡萄超異常的强壯。
結果是很多 1985 有超人的鋼鐵一樣的身軀，但一點柔情都沒有。Le Pergole Torte 是這樣，Soldera 是這樣，萬人膜拜的 Sassicaia 更是這樣，大家都匍匐在 “永遠青春”的光環下，但我懷疑是時候告訴自己這是難以複製的奇跡，值得當奇景來觀賞，但不值得膜拜，因爲他對優雅說不！
我們面前這雙 1985 也像石頭、鋼鐵一樣，潛力無限，但真相無期。
最後這四款是我當晚最期待的。我認識 Le Chiuse 之初便聼他們說這塊田是 Biondi Santi Riserva 的重要組成部分。莊主夫婦多年前來香港參加過我們一場 1993 橫品，我曾好奇的問 Nicolo’ 是否有興趣拿 Biondi Santi 與 Le Chiuse 做一次比較，他想也不想便連忙搖頭，還面露靦腆之色。他是位君子，我也不便堅持。
今天我為求真，終於了結了我的心願。
我很興奮的跟坐在我旁邊的朋友講我這晚的重大發現，我回家後便把這發現向 Le Chiuse 今天的莊主 Lorenzo（Nicolo’ 和 Simonetta 的兒子）報告了：
The most interesting is the LC vs BS comparison.
For Annata, BS won 9:2
For Riserva, LC won 7:4
My finding: the complexity of old day BS Riserva probably came mainly from Le Chiuse. This was clearly in 55, 67 and 71, but not in 99
I told the group: BS needs LC more than LC needs BS, as without LC, I doubt if BS Riserva has the same aging capability, with energy and complexity, together in the same body
Lorenzo 用 😍 來囘了我。他接著說：
I’ve never had a 99 BS so I can’t tell, but I can understand what you said
簡單說，我的發現是：
- Biondi Santi 的感覺是從地上來的，Le Chiuse 卻來自地底下；一個開朗、明亮，一個深沉，糾結；BS 的靈魂是酸度，LC 的靈魂是礦物。這是個絕佳的搭配，難怪 Tancredi 當年囑咐女兒 Fiorella 不要把她繼承的 Le Chiuse 葡萄園賣給外人。
- 沒有了 Le Chiuse，Biondi Santi 變得輕快，而且蠻好喝的！Annata 與 Riserva 的分別也不是大得那麽厲害。須知好喝、開放從來不是 BS 的特色，但人不能勝天與地。從混釀變單一田，性格一定隨之而變的。
- 相比之下，Le Chiuse 深奧很多，所以即使 Annata 也沉甸甸的，丹寧比 BS 强大得多。這樣我們可以理解爲何 BS 的 Annata 今天更好喝（贏 LC 9：2），而他的 Riserva 卻輸了給 LC（比數 4：7），因爲論複雜度，的確稍遜。
坐在我旁邊的飛魚兄弟有個妙想：拿一瓶九十年代後的 Biondi Santi Annata 與 Le Chiuse 混在一起，結果可能比今天的 Biondi Santi Riserva 便宜很多，而且更靠近正宗的 Biondi Santi formula！
Lorenzo 也同意這是很有趣的想法！
回想起來，Tancredi 是個何等人物！大概他也會想到終有一天，Le Chiuse 與 Il Greppo 會分道揚鑣的，Biondi Santi 的頭一百年是混釀，後一百年是單一園。
再想下去，更是妙不可言。Franco 去世後，Biondi Santi 終於被法國公司買去了，但幾年前，Le Chiuse 開始在 Il Greppo 山坡上開闢了一小片新的葡萄園，名曰 La Pullera。從 2017 年起，這塊田已經可以生產 Rosso，但因爲產量少，只能混到 Le Chiuse 所出的 Rosso 裏。再過些年，可能可以成爲 Le Chiuse Riserva 的組成部分。
Biondi Santi “倒”了，在北面的 Le Chiuse 又重新站起來！
你說 Tancredi 神明嗎？
Wine of the Night
我請大家排出今晚最喜歡的三款酒，用加權方法算出今天的三甲為：
第一名：1.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55（加權 27 分）
第二名：2.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67（加權 13 分）
第三名：3.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71 與 4. Biondi Sant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Riserva, 1971（同分，加權 9 分）
Lorenzo 家分了很多 Biondi Santi 的老年份，所以他蠻有經驗的。對我們的 WOTN，他的看法是：
1955 it‘s my favorite so far, it’s an iconic Brunello. 1971 is another of my very favorite
我上面也説了我對 1971 的看法，我懷疑那是與 1955 類似的優雅年份，所以我可以理解 Lorenzo 棄 ’67 來選 ‘71。
我對 Lorenzo 說：
I think I can understand why you prefer 1955 and 1971 – you love elegance rather than power. For the same reason you love 2013 more than 2010
他的回應：
Yes you right! But what I like most is the integrity.
從這段對話，我隱約感到 Lorenzo 與他爸爸 Nicolo’ 的不同趣味。2006 大概是 Le Chiuse 的分水嶺，那年 Lorenzo 開始掌管酒莊。
附錄
我為這場試酒會匆匆寫了些説明，現收錄於下供大家參考：
Experience the Magic
I used to look up to Biondi Santi like a statue on the altar. Much less so today. Perhaps that is a result of age – the wine and mine. And I believe the love for Biondi Santi comes with age, because wine becomes not just fermented grape juice, but about life, or the meaning of life. I heard Franco say, near the end of his life, that their wine represents Love and Harmony. I have slowly come to the same feeling. I hope you do too, in time.
Over the years, I wrote these pieces about Biondi Santi with a lot of emotion:
- “My brother Brunello”: 仰望 Biondi Santi
- 不與培塿為類﹕再仰望 Biondi-Santi
- 漫步 Tuscany（之四）﹕Biondi Santi 的 Amore 和 Armonia
- 懷念 Franco Biondi Santi
For this tasting, we travelled with Tancredi the genius, who reigned for nearly 50 years (1922-1970), and he perfected Brunello. Two vintages: the top 1955 and a “lesser” vintage 1967.
Franco took the torch from 1970 until 2013 – 43 years in all, the first half with the Le Chiuse vineyard strengthening their Riserva, up until 1990. So 1971 and 1985 represented these two vintages, again one lesser and one greater. We also have a chance to find out how the Annata ages relative to the Riserva.
Le Chiuse’s first vintage was 1992 – a difficult vintage in which they produced only a Rosso. Their first Brunello was in 1993. Nicolo’ Magenelli, who was the winemaker before his son Lorenzo took over completely in 2006, told me that up until 1998, they were basically following the Biondi Santi recipe, including the time of picking the grapes. 1999 therefore represented a watershed –the first Le Chiuse. We have a chance to compare Biondi Santi with and without Le Chiuse.
Biondi Santi – a recap
The Biondi Santi legend was the fruit of labor of 3 generations:
- Ferruccio invented the Brunello formula as 100% Sangiovese Grosso. He’s responsible for 2 Riservas: 1888 and 1891. Passed away in 1917.
- Tancredi bought brother Gontrano’s share in 1922, at the height of the post-WWI crisis and carried on the family tradition. He perfected Brunello, and taught Giulio Gambelli. He was responsible for 12 Riservas: 1925, 1945, 1946, 1951, 1955, 1957, 1958, 1961, 1964, 1967, 1968 and 1969. Also played a pivotal role in the first Brunello DOC. Passed away in 1970.
- Franco took over in 1970, determined to defend the Great Tradition. He hosted the legendary centennial tasting in 1994 in which the 1891 Riserva was voted as the best Biondi Santi! There were many more Riservas under him: 1970, 1971, 1975, 1977, 1978(?), 1981, 1982, 1983, 1985, 1987(?), 1988, 1990, 1993, 1995,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4, 2006, 2007. Passed away in April 2013.
- Jacopo, long estranged from his father Franco, took over, and in December 2016, sold a majority stake to France’s privately held EPI Group which is owned by the Descours family, owner of both Charles Heidsieck and Piper-Heidsieck Champagne since 2011. Jacopo became minority holder and continues as President, overseeing winemaking. Subsequently left.
They normally make 3 wines from Sangiovese Grosso:
- Riserva: from vines older than 25 years, made only in exceptional years; aged for 36 months in Slavonian oak casks; the Biondi Santi myth and legend rests on this.
- Annata: from vines 10-25 years old; aged for 36 months in Slavonian oak casks;
- Rosso: from vines younger than 10 years; aged for 12 months in Slavonian oak casks.
The Vintages
1955 (Rated 5 stars by the Consorzio)
Kerin O’Keefe tasted this in 2011 and wrote that “it boasted impressive intensity of aromas and flavors … well deserving of its lofty reputation … still evolving”. In the centenary tasting in 1994, James Suckling picked this as the top, and regarded this as one of the 12 best wines of the 20th century.
1967 (Rated 4 stars by the Consorzio)
1971 (Rated 3 stars by the Consorzio)
1985 (Rated 5 stars by the Consorzio)
Kerin O’Keefe tasted this in 2010 and wrote that “it was remarkably fresh”.
1999 (Rated 4 stars by the Consorzio)
Kerin O’Keefe tasted this in 2009 and wrote that “it was still a teenager that needs time to develop fu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