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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大秦帝國》電視劇的第一部《黑色裂變》，講的是秦孝公起用商鞅變法，把秦國從亡國的邊緣拯救過來的一段歷史。秦國從此強大，為秦始皇一百多年後一統天下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電視劇的劇本是由孫皓暉教授根據他歷時十六年創作的長篇歷史小說《大秦帝國》而改寫的，由黃建中任導演。

電視劇拍得非常出色，令我看後心情久久未能平伏。我沉思商鞅的遭遇，也想起所有改革者的命運。

令我深思的，不是商鞅的大膽改革方案，以及秦孝公的改革決心，雖然這組合在歷史上極其罕有，也是改革得以成功的最主要關鍵。

劇中扮演商鞅的王志飛

我認為劇中的商鞅最過人之處，是他深知改革觸動了老世族的既得利益，所以秦孝公死後，他知道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換取老世族的支持，擁護少主堅持改革。這樣商鞅雖死，商鞅的改革理想卻得以永生。所以當他被判五牛分尸的極刑，在劇中他還是笑著上刑台的。

奢談理想容易，但要實現理想，很多時候是要與魔鬼做交易的。我們在學校學到的理想與正義，多半是純粹的概念。在現實生活存在的版本，都是各種妥協、交易的結果。

再引申之，西方講的民主、自由；孔孟說的仁義；基督的愛；佛祖的慈悲；馬列的社會主義；所有這些理想都是兩面體。概念留在學院、教堂、議會與政黨，我們在現實世界經歷的，卻是「通俗」的版本，變形的版本，污染的版本；也就是「假」的版本。

但久而久之，我們便忘了何者為原來的理想，何者為妥協產物。更糟糕的，是我們有時候乾脆把變形後的版本，當作是原來或甚至是唯一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