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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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一個星期了,我還是放不下台灣。

 

 

 

 

 

 

 

 

 

 

 

多年前因為工作關係,我每隔一星期便穿梭香港台灣兩地一次,在台北還有個臨時的居所。有一次在飛往台北的機上,操著一口台灣國語腔調的鄰座女士問我對台灣的印象如何。我回答她說我在台灣太久了,認識的朋友也太多了,所以沒辦法以外人的眼光看台灣。

但我當時的上司一提起台北,便咬牙切齒的說那真的是悲情城市,他的看法是有誰能夠把台灣的交通管好誰便可當總統。事實他可能說對了大半,但有點像至親的兄弟一樣,我只能感覺到這悲情,卻絕對罵不出口,連批評也難。

 

那時候我常笑我的同事動不動便說感覺好、感覺不好。無論事情有多麻煩,他們都先說沒問題,之後有做不來的,只因有難題。

 

所以在很長的時間裏,台灣與「感覺」幾乎是同義詞。

 

闊別多年後回台灣,感覺很奇怪的是我多了一份強烈的親切感,有時候我有個模糊的感覺台灣好像一瓶很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 Barolo

 

鼎泰豐老店風采依然,Sun Mary 的麵包也照樣出色,雖然我們因此被一位新朋友笑我們落伍。

 

但台灣的可愛之處正是他的「落伍」。

 

我們在九份藝術中心被一本名為「山居歲月」的畫冊吸引了,封面的畫很熟悉,有幾分像塞尚 Cezanne 的山,主人一定像塞尚一樣依戀他鄉居的山林。與主人洪志勝聊了一會,才知道這個彰化人是看透了紅塵才找到這片靜土,他辦的茶室只為了有一份收入供他買畫布與油彩。

從他我想起帶我們來九份的老朋友,她家在台北但在南部唸大學。她先生來自桃園,而我的其他朋友有雲林、彰化、花蓮和高雄的,幾乎都來自「南部」。他們一有郊遊的機會,不是到南部去便是到台北的郊區如宜蘭、九份等這些鄉下地方。

我可以大膽的說我認識的每一個台灣人的靈魂幾乎都在「南部」,他們一提起「南部」便露出春回大地般的笑容,所以在我腦海中,南部代表了大自然,是我們每個人的根源所在,所以一切都是親切和美好的。也因此台灣人一般比香港人多一份真情,少一點俗氣。說句我很多台灣朋友可能不高興聽的話,我感覺他們像大陸人多於香港人,因為他們蹤使跑到城市定居,仍然帶著農村的一份率真。

這怎麼不讓我想起我的新愛意大利酒?

 

意大利酒的可愛之處也是他的「落伍」。最精彩的意大利酒都出自小酒莊,莊主往往身兼農夫、釀酒、銷售、運輸的職責,他們與葡萄本為一,大自然是通過他們之手與我們說話的,他們是一塊通靈之玉。他們是來自「南部」的。

 

我的意大利酒啟蒙老師來自 Campania,所以也是個南部人,我從他那裏學到欣賞好酒的竅門﹕你先要問這瓶酒有沒有帶給你emozione

 

他所講的,正是我可愛的台灣朋友天天在講的「感覺」!

 

是意大利酒讓我愛台灣愛得更深,還是我早已學會的感覺讓我更能領悟emozione

 

我沒有答案,但我蠻肯定台灣是一瓶 Granbussia

 

有機會再遇上雲林的好友,我一定要開一瓶Granbussia,要她為我再講一個南部的故事。

 

 

遠方的是蓬萊仙島還是雲林的幻變?

我依稀聽到詩人低沉的吟誦﹕

 

下馬飲君酒,問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歸臥南山陲。
但去莫復問,白雲無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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