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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月，我們試了一瓶 Giacosa 的 2004 Barolo Riserva Le Rocche del Falletto ，我當時驚嘆這瓶酒是驚天地、泣鬼神之作（見前文﹕The Autumnal Glow of Giacosa （上篇））。我馬上告訴我的好友兼意大利酒老師 Carlo ，他回我說他剛從 Montalcino 回來，在一場賞酒會上他也試過這瓶 Giacosa ，但他認為同場品試的 2006 Cerbaiona Brunello 比 Giacosa 更好！

Carlo 的來信是這麼說的﹕

We had in incredible dinner with Diego Molinari ( The owner of Cerbaiona ) in a nice “trattoria” in the country.

All people present at the tables was “big lovers of wine” and the setting was really magic.

We tasted……….Brunello 2006 Cerbaiona.

This is in my opinion the best young Brunello in my life.

We tasted together these 3 incredible wines  :

– Brunello    2006    Cerbaiona

– Brunello    2004    Cerbaiona

– Barolo Le Rocche del Falletto Riserva    2004    Giacosa Bruno

No game…………Gold medal for Brunello 2006……….Silver medal for Barolo 2004 and Brunello 2004

The Brunello 2006 is more powerful and deep than the other two wines  !!!!!!!!!

我相信老師的判斷，所以我馬上托他幫我訂了一批 Cerbaiona ，酒到了香港幾個月後， Antonio Galloni 的 2006 Brunello 評試報告出來了， 2006 Cerbaiona 果然位列 200 瓶之首，比 2004 Soldera 的 Riserva 還要高！ Galloni 如此讚譽 Cerbaiona ﹕

It is a mythical, legendary wine in the making.

我心裏一直在納悶﹕真的有比 2004 Giacosa Le Rocche 更好的新酒嗎？

這個疑團盤據著我的腦海超過半年了，在我們出發往意大利的前一天，我再忍不住了，終于開了這瓶 myth and legend 來看個究竟。

我發現 Cerbaiona 絕對沒有 Giacosa 那迷人的香氣，也絕對及不上 Giacosa 的晶瑩通透和果味的濃郁。

有了 Soldera 的經驗，  Cerbaiona 便比較好懂。憑我的感覺，我發現葡萄的 fruit 在 Cerbaiona 身上發生了幻變，我們嘗到的已經不僅僅是 fruit ，而是連綿不絕的一種醉人的音樂旋律，整個晚上，我但聽到情人的喁喁細語，就像一條清泉小溪的涓滴，您一定要定神才聽得清他的話語。一絲絲的甜蜜，開始比較微弱，但慢慢由獨奏變成三重奏、四重奏，樂音不響亮，但樂意充滿整個空間。

放了一天，我們繼續聽他的終樂章，發現四重奏已變成一整個室樂團。

我的筆記用得最多的詞是 whispering 。Killing me softly …

我們以前也嘗過 1996 、1997 、 2003 和 2004 ；回憶中最迷人的是 1997 ，像百花叢中最漂亮一朵的花蕊，美得令人憐愛，但基本上他們都有著 2006 一樣的性格。

我以前說過 all Soldera is about emotions ，現在我覺得 Cerbaiona 與 Soldera 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Soldera 有一種 intensity ，是深度； Cerbaiona 有一種充盈天地的 expansiveness ，是廣度。但他們二者的美都屬于主觀的，是 emotions ，是 finesse ，是 elegance ； Soldera 是女性的 elegance ，而 Cerbaiona 的 elegance 則是男性的。歸根究底，這是 Sangiovese 的天性。

與此相比，Barolo 是一種陽剛的、雄赳赳的性格，他的美感是客觀的，是有很強的結構支持著的。好的 Barolo 令你肅然起敬，但好的 Brunello 令你愛之憐之，要比較他們的高下，是件徒勞無功的事。

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Barolo 是理性的，而 Brunello 是感性的 （intellectual vs. visceral ），到今天我才開始明白。

但我也明白 Carlo 為什麼視 Cerbaiona 為他的至愛，因為對他來說，世間以 emotions 最為可貴。

我自己覺得 Brunello 與 Barolo 好比是陰與陽，我的精神歸宿是儒家的中庸，陰陽和合、和諧社會是最最可貴的。

所以我愛 Giacosa ，也愛 Cerbaiona 。幸好喝酒不是選美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