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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在尖沙嘴一個最不顯眼的角落,在一家同樣不起眼的小店,我們竟然踫到一位十多年沒見面的朋友 N 先生。
我們的認識也很偶然。
我這一生人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開的公司,開在蘭桂坊附近的一個辦公大樓。我們常到蘭桂坊一個酒吧吃簡單的午飯。
酒吧的主人 N 先生長相像個五十年代粵語時裝電影裏的小生,就是那種永遠穿著雪白襯衫,頭髮理得整齊發亮,結領帶但不穿西裝外套的那種主任級的人物。他說話斯文淡定,架起一副金色的眼鏡架,完全不像酒吧的老板。
可能我們看起來也一點不像酒吧的典型客人,每次 N 先生總會來跟我們聊天。
我的公司很快結束了,但 N 先生的生意卻越做越好,後來更在附近再開了另一家附設的士高的酒吧。我們去過一次祝賀他,但那地方實在太吵了,去的都是十來二十歲的小青年,所以我們以後只有路過而沒有再光顧了。
記不起什麼時候,這酒吧結業了,而原來那家也改了名字。
最近在尖沙嘴與 N 先生重逢,他主動告訴我們酒吧的生意原來是非常好的,但一遇上2003年沙士大災難,生意便沒法經營下去。
我們隨便翻看他店裏賣的香港歷史明信片,他告訴我們成本才幾塊錢一張。我們細看,原來標價是一百多塊。他仍是臉帶微笑,穿的也是雪白的襯衫,神情雖然有幾分落寞,但仍然有一種打不倒的傲氣。
他重覆說了兩次﹕現在很閑。
他是不是在告訴我們﹕I will come back?
N 先生大概算得上是一種典型吧。我先後為三個自己開公司的老板打過工,我知道他們跟專業人員(如律師)或打工皇帝(如我現在的老板 J )是不同的物類。在他們的字典裏,是沒有「退休」這個詞的。
資本主義歷幾百年仍然不倒,大概全仗這些從不言退的千千萬萬大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