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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上海與一位三十出頭的律師晚飯,席上我講紅酒,他講他的三口之家。
我與這位年青有為的律師認識快十年了。我們第一次踫面時,是在談判桌上對面而坐的。談判成功後,我們成為互相尊敬的朋友。之後我們雖然見面機會不多,但他總給我很親切的感覺,原因可能是他早期蓄著一頭長幾及肩的頭髮,讓我想起我大學時代的容貌。
那天晚上最有趣的話題是他去年在雲南大理的一次經歷。
他平日是夠忙的,在律師事務所固然忙過不停,但總是沒法集中精神看文件與思考白天要處理的案子,所以他的習慣是盡量早回家,除了陪女兒的神聖任務以外,他經常通宵達旦處理他白天沒辦法在事務所處理和思考的事。所以他一天的時間像時鐘一樣,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沒法停下來。
去年在大理,他花了兩千多塊錢做了一次水療。出乎他意料以外,他得到入行當律師以來從沒有過的鬆弛。
我聽後笑說,用這個方法鬆弛實在又累又費錢,像你賺那麼多錢的人才有必要這樣把錢亂花。我的鬆弛方法是頂省錢省事的。就在上星期,有一天午飯後,我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冬天的陽光灑滿公園裏的每一塊葉子,美極了,也閑極了。還有一群小學生在公園做野外觀察,到了野餐時間,笑聲響透公園的每個角落。這才叫閑,這才叫鬆弛!
朋友說他這行業的工作節奏都是這樣的。他希望趁年青時可以多賺點錢,爭取早點退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一直在思考他的這一番話,也同時想起另一位上海的好朋友,他與太太的所有心血都放在他們在美國唸大學的兒子身上。
我的這兩位朋友做著千萬人每天都在做的事,也是極其正常的事,但當我把兩件事情連在一起去想的時候,卻感到一種存在主義式的荒謬。
我們拼命工作,把兒女養大。兒女大了以後,同樣拼命工作,為的卻是早點可以退休。
鬆
弛
鬆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