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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與好友酒聚,暢飲 Gaja 之餘,還得聞他的一番「guitar 與酒」的言論,聽後令我浮想聯篇。
朋友既是酒痴,同時也是行業中人。我的經驗告訴我,把 passion 與事業攪在一起,是難上加難的事,而且也有點危險,但他似乎樂此不疲。每次見他,他總是一臉疲累,常有半睡半醒之態。但奇怪的是,等酒過兩巡,他便彷彿跟著酒一起蘇醒過來,越談我們越起勁,所以我們每次見面與交談,常常是從醉開始,到清醒時分手。借醉眼看人生,常常出現清醒時所不能發現的東西。
我們最近一次踫面,正當 Bordeaux En-Primeur 2009 的季節,所以朋友特別疲累。他告訴我他前一天乾脆什麼也不幹,上 Youtube 看了幾個小時的 Serenata Espanola 結他演奏,但見諸色人等只顧拿起結他,便旁若無人的彈奏起來,看得他大呼快感。我建議他以後大可以用音樂語言來寫酒評,因為我覺得有些酒的美妙是非筆墨可形容的。他越聽好像越興奮,然後我才發現原來在他愛上酒以前,他是極度醉心結他的,差點沒當上職業演奏家。
分手以後,我反復思索朋友從結他痴變為酒痴的經歷,突然我也開始明白我自己為何變為酒痴一名。
以前學心理學好像聽說有種叫 displacement 的現象。有些我們害怕的或感到危險的事情,我們會不自覺地把它轉移到別的更安全的地方去。聽說這是人的一種保護機能。
朋友從結他演奏轉移到葡萄酒,是否正是一種 displacement 現象?
他的結他演奏,相當于我幹了幾十年的出版工作,那也是 passion 與事業攪在一起的工作,是理想與現實糾纏了幾十年的工作。
告別了出版,唯有葡萄酒。現在,只有葡萄酒才能帶給我知性與感性的滿足,但可惜的是,我昔日的戰友、伙伴,早已與我分道揚鑣,他們都從種種別的 displacement 找到他們的避風塘。于是,我的葡萄酒成為了我「一個人的聖經」。
“舊日的知心好友,何日再會,但願共聚互訴往事”(Beyond)
寫到這裏,我又想起我的另一至愛﹕ Mahler 的《大地之歌》。終樂章取材自兩首唐詩,其中孟浩然的《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寫照﹕
夕陽度西嶺
群壑倏已暝
松月生夜涼
風泉滿清聽
樵人歸欲盡
煙鳥棲初定
之子期宿來
孤琴候蘿徑
另一首王維的《送別》聽後更令人淒然﹕
下馬飲君酒
問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
歸臥南山陲
但去莫復聞
白雲無盡時
白雲無盡,情也無盡!
到此一遊留溜瀏一詩 嶽嶽冠蓋彥,英英文字雄。
瓊音獨聽時,塵韻固不同。
春雲生紙上,秋濤起胸中。
時吟五君詠,再舉七子風。
何幸松桂侶,見知勤苦功。
願將黃鶴翅,一借飛雲空。
那一杯飲盡的女中豪傑,今安在 ?
也仍在原地不動的過安靜的日子。喝酒就隨興而飲,只有感性沒用大腦。你的酒經真的快可以出書了,屆時我想為你再回到出版界,而你升級為作者,我仍是當年在處理訂單的小妹。 這就是人生~~~~~
[版主回覆07/05/2010 18:22:00]哈哈,快把你的笑話投到讀者文摘的浮世繪或笑林或什麼的,拿點稿費我們買酒再喝過!記著﹕行動要快哦!
近來重讀史記世家有點看不下去,都是一衆庸碌相互殺戮之紀。讀至晉公子重耳人就精神起來,一直追看他去國流亡二十年所經歷,最後由追隨者把他灌醉逼他返國爭位,成爲了文公。六十歲就位,成就了霸業。掩卷欷噓,已無睡意,因而重看之所經歷相關人物,是誰成就了誰 ?
拜讀所賜《周易雜談》一書,多有啓發。機遇時勢,匹夫之力難以成業。
能退至塘邊,清風朗月,亦樂事也 !
[版主回覆07/10/2010 17:34:00]兄說得像是輕鬆,但我彷彿看到有個影子在塘邊晃動,還有人在低聲吟頌﹕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
倒不如下車再傾一杯,如何?
當然不能只傾一杯 !
新約中我最喜愛的一段就是耶穌的第一個神迹:不是復活生命、不是驅魔,只因宴會間酒不夠,掃興 ! 所以他母親就請他發功爲人增酒,把生命中的歡樂帶進另一個層次。
找個星期五,再盡三杯,如何?
[版主回覆07/19/2010 11:43:00]千杯也太少!
早兩天我跟太太說,心無罣礙退休前的工作,應該是和出版界有關的,今天,我證實了!
[版主回覆03/08/2013 21:20:14]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