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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動力曆法﹕2022 年 1 月 6 日 – 花
説起來既不幸也萬幸，今年的天堂莊粉絲聚差點又被新冠疫情所阻。所幸者，原來報了名的 60 人當中，有 36 位勇敢依約出席，造就了難忘的一夜。
說難忘，首先因爲這是隨意行踏入第十年的第一場活動。我哪裏會想到竟然會有此一天？更巧的是，隨意行緣起於十年前我們初訪天堂莊的 emozione，我當年的遊記寫道：
離開以前，我請求他們讓我當個傳道員，因為我想介紹老子的兒孫給他們認識。
（見：2012 漫步 Tuscany（之六）﹕難忘的 Il Paradiso di Manfredi）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體會天堂莊的心意，不過起碼我可以借此結識了幾十位想也沒想過會碰上的同好，有些只可以談酒，但也不乏可以從社會論到人生的摯友。這種友誼，建基於過去九年的 214 場活動，想我與老同學，老同事或甚至家人也沒有那麽多見面的機會，所以這些朋友比我家人還要家人。
還有一件令我高興的事情是：我已經交班了。去年我把四成的藏酒分了給隨意朋友，餘下的除了我自己存的小量 “自用酒” 以外，大部分都撥了出來交給我名爲 “新意” 的六人小組管理，以後期望他們能繼續隨意行香火，他們也從去年中便展開活動。此外，我也找了位天堂莊的忠實信徒負責起新年份的分發。
所以在我們準備出發往杭州之際，這場活動令我既輕鬆又興奮。
以往四次的粉絲聚都由我拿酒出來，這次我手邊的天堂莊已不多，所以我改爲 BYOB 方式 — 每一桌為一組，自己組織酒單，預先商定好各拿什麽珍藏出來，結果四桌有四種不同的組合。
我忙於穿插於四桌之間，沒有時間記筆記，下面是我從各路人馬收集回來的一些電光火石，好為這晚留個甜美的記錄。
我那桌以北方真善美為題，主打是三個莊的 2018 Rosso 和 2010 Brunello。
這真善美以前說得多，活動也辦過好幾次了，我沒有更多要說的了。近讀蘇軾一生最後寫的一首名爲 “廬山煙雨” 的詩，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寫照：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還來別無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倒不如找個加入隨意行沒多久的粉絲，她初見廬山煙雨的雀躍感大家應該似曾相識：
之前喝il Paradiso 不多，這次可以試到不同年份、不同級別。
感覺 il Paradiso bottle variation 頗大，有幾瓶比想像中成熟。可是，不論它成熟還是年輕，它就是好喝。
成熟後菇菌類的香氣，或年輕時的果香，Il Paradiso 總是恬靜的、立體的，晶瑩剔透，優雅而舒服。
「此曲只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回聞」
我不知莊主如何釀酒。一個小農，設備亦頗簡陋。老師說是 natura …
我想說崇尚天然的酒莊有一大把，天堂卻只有一家。🙄（我就是愛辯）
它讓人心動並不在於高深，卻如老師所說，有一種自然美 ⋯⋯
老師選了三個Brunello 北部酒莊為真、善、美。il Paradiso 是美。
我終於明白了。il Paradiso 確是「美好」。
她後來去了一場名爲 100% Sangiovese 的酒宴，又巧遇天堂 2015 Brunello，得以令她繼續夢天堂：
我飲第一啖已經叫出來：道法自然！呢個先至係真正嘅天然酒！佢「winemaking」只為咗突出葡萄本質、冇多1分嘅斧鑿痕跡！天然酒唔係嗰啲做到污糟臭臭就係天然酒，對於我來講：天堂莊才是真正天然酒。😂我嗰日帶咗一位飲新世界較多嘅wine educator 朋友去, 佢對天堂莊都愛不釋手。我後尾開咗支rosso 俾我飲新世界酒多既朋友blind taste, 大家都鍾意到不得了。
我左鄰一桌也是個小小奇跡。我還記得我們相遇的第一天在杭州酒家，他們坐在我的鄰桌，因一位我太太以前教過的學生而令我們認識了一桌的法酒迷。他們在第二年加入了隨意行，自此竟然不離不棄，變成快樂的兩棲動物，其中一位後來陷入意酒更深，他先後多次去了意大利，也是我們群中最早成爲 Vinitaly 的 Wine Ambassador（意酒大使）的一位。
他那組排出很整齊的隊形：一白六紅，全是 Brunello。我請大使説説當晚的酒開得如何：
Bianco 2010
– Opened up in 15-30 minutes as it warms, easy, natural.. signature slight flinty note with minerality.. what’s more was the sweet lift due to aging .. a great start!
Brunello 2012
– 2012 was elegant and very youthful.. this bottle was very clean, floral with lively fruit, keeping the strength through the night
Brunello 2011
– This was slightly developed, but in a good way.. more barnyard, however it was in a nice spot.. it is very natural, balanced, harmonized ~ let’s feel the key elements of Paradiso!
Brunello 2010
– Youthful but showed its beauty.. Ready and complex with its structure, this was a very enjoyable young Paradiso!
Brunello 2007
– For a 2007 bottle, Paradiso was certainly not feeling hot! This was at the sweet spot with bunch of flowers, red fruits and hint of tertiary and earthiness.. the second round was even more exotic.. this could be the wine of the night without the 2005.
Brunello 2005
– 2005 was perfect! The harmony was in all aspects — floral, fruit, tertiary note of truffle, earthiness, also the freshness, liveliness and balance, so natural! This was ethereal, emotional and memorable! A wish to have such a bottle every year!!!
Brunello 2003
– No luck, this bottle was corked to certain extent.. still could feel similarities to 2005 bottle. Palate was balanced and in harmony, except that the aromas are covered. This could be a great one.
我試了他們的 2005，十年以來喝過多次，這晚的確狀態完美，無怪他希望每年能喝到一瓶。我謙虛一點，能每年與這群粉絲共享這份 emozione 我便於願足矣！
我的右鄰是唯一一桌做盲品的，年輕人嘛！
他們也讓我匆匆的測試了一下，結果我猜中的沒幾瓶。
我問了他們的盲品冠軍有什麽秘訣，他囘我道：
當晚我哋是玩蒙瓶配對, 事先已經知道出什麼年份和酒莊嘅酒, 然後再蒙瓶撈亂, 然後大家嘗試配對返邊一支打邊支
印象中10 Padelletti 和天堂13是相對易猜的, 因為較年輕, 果香花香相對突出, 然後Padelletti 對我來說是簡單少少的酒而另一支的結構如香氣就是熟悉的天堂, 所以相對易猜, Pieve 88 比想像中後生而有活力, Paradiso 10 印象是比想像中多一點年紀, 結構還在,香氣以 tertiary為主, 日後試過開同一款又是不同感受, 所以應該係bottle variation 或日子的影響吧.
Barrici 當晚有微cork 影響了表現.
Paradiso 86 也是比想像中後生, 有點點天堂常有的gammy, dry herbs , 印象中是好純粹, 自然的酒, 也是典型清澈, 骨感的酒體.
剛才這一桌成員主要是 2017 年招募回來的，他們個個衝勁十足。最後與我斜對的一桌混合了新老隨意朋友，他們的酒陣容最龐大，白（2 支）、Rosso、Brunello（4 個年份）與 Brunello Riserva 一應俱全。座中有一位在香港最大的本地酒商工作，近年主要服務高端客戶，所以他涉獵很廣。我請他講講當晚最打動他的酒款：
當晚喝的酒款非常多，但其中有幾款是令我特別深刻。
首先是2010，2012和2014 三個年份的白酒。同一時間品飲天堂的三款白我還是第一次。三款酒表現出三個不同的型態，10年是三款酒裡香氣最緊閉收斂的，輕輕的白花帶點橘子皮。但他的口感卻是最圓潤的，酒體豐滿，還略帶點oily，果感礦物感比聞起來豐富，這跟我跟記憶中的那一瓶2010 重疊了。2012 的天堂白我是第一次喝，強烈的礦物感，香氣中的帶有火石，chalk夾雜著檸檬和柚子，還有一些類似艾雷島whisky 的泥煤的氣息，口感比2010 清瘦但更通透，酸度也相對較高。第三支2014 則是三款白酒中最為開放，芬芳的。清新滲人的白色花香，似茉莉又像白蟬配上檸檬果香令人精神一振，記得4年前的一瓶14 天堂白也曾令我從酒醉中回魂。三支天堂白展現出的巨大差異著實令我驚訝。是年份？還是釀造過程？抑或是葡萄的比例做成的差異？我摸不著頭緒。但願多喝幾次。
紅酒中最讓我留下記憶的是2006 和2012 的Brunello。記得是多年前的一瓶2006 Brunello 帶我認識了天堂莊，而且估算下來2006應該是我喝得最多的一個年份，幾乎所有狀態都試過，有生澀難懂的時候，有滿瓶菇菌泥土時候，有清新活潑花果綻放的時候，還有就是這一次，成熟厚重的時候。這瓶2006 呈現的果比以往更成熟，能感受豐富的李子，楊梅，甚至出現話梅，西梅乾的香氣和味道，還帶點兒甜香料如桂皮的回味。我能感受到酒慢慢變化，而我也在變化，都是向好的。十分期待下一瓶2006。而2012 Brunello 則是那天晚上我的WOTN。這瓶年輕的葡萄酒出奇地平衡。杯中散發出令人無法忘懷的花香，大概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便是如此。果香隨花香而來，豐富但卻不濃豔。入口十分複雜，能感受到泥土，香料和可可粉，果味依然澎湃，伴著細膩丹寧和活躍的酸度，實在是令我愛不釋手，所以特意多拿了一個杯子留著2012細味，這應該是我喝過的在我看來最好的2012年份的酒。
接觸天堂莊到現在已經7個年頭，每一次喝總會帶來不一樣的感受，朋友笑說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卻想說是你們想得太少了。
這位朋友最後的一句令我開懷了很久。的確，隨意朋友大概都屬於想得太多的一類。早一陣子，我曾苦思我辦隨意行而認識的半百朋友究竟有些什麽共同點，我先想到的是兩點：首先他們都非常好奇，不滿足於酒好不好喝，還要問很多爲什麽；另外，他們都愛樂此不疲的分享、交流。我心裏有個第三，但那是未來式，希望我有一天可以肯定的説出來。
附錄
過去辦過的四場天堂莊粉絲聚：
老师！希望有机会在国内也办一个天堂聚!
一定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