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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得以把 Marchesi di Barolo 這瓶 1945 迎進我的酒櫃。他在那裏呆了好幾年了，我一直不敢踫他。

他進駐酒櫃的第一天，我仍然在掙扎著怎麼用 Ah So 開瓶器。等我懂得開老酒，我又怕不會侍候他。後來連 1927、1947 也品嘗過了，我又琢磨著要找個甚麼機會才好開他？是原因還是借口，我也難以說清楚。畢竟與他第一次見面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

又一個偶然的機緣，讓我辦起意大利酒之友的導賞團（VIPa）。團友陪我在 Piedmont 翻過山（2001）又涉過水（1990），我想是時候一闖據說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土地。與他們一起分享這瓶1945，也算不枉造酒人的苦心吧？

世上第一瓶 Barolo 出自Marchesi di Barolo 的酒窖，這故事大概不少愛酒人也曾聽說過（請參看﹕1955）。但守業比創業難，所以一個世紀後，Sheldon Wasserman 慨嘆道﹕

At one time the name of Marchesi di Barolo was highly respected; the first Barolo as we know it today was produced in their cellars … the present winery has been turning out a wide range of wines that for the most part lacked personality.

這瓶 1945 的 Marchesi di Barolo 會否讓我們重溫酒莊的黃金歲月呢？

這個酒莊的產量很大，但我們這瓶 Barolo Riserva della Castellana 可以說是酒莊的鎮山之寶，我權且把名字翻成「古堡秘藏」吧，因為繫在酒瓶上的一塊小牌子這麼介紹名字的來歷（我是用 Google Translate 把意大利原文翻成英語的）﹕

Ancient chronicles tell us that in some castles in Piedmont there was a secret cellar where he kept the wine more rare. This winery there was only one key, and held the Castellana.

“Reserve Castellana” is now called the rare wine, aged for twenty years, obtained from the ancient Piedmontese vineyards of Marchesi di Barolo.

The bottles of Barolo “Riserva della Castellana” are available for the connoisseurs, each year in limited quatity. Each bottle is numbered and marked with the stamp in wax to guarantee our buyers, and is recorded in a special book of parchment kept by the House.

瓶子用蠟封頂，所以保存得比較好，但開瓶比較費勁

這是一次難得的 Barolo 的歷史之旅！Barbaresco 的發明者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也來了。然後是Barolo 和Barbaresco 的兩大皇朝﹕Giacomo Conterno 和 Gaja；最後是 Barolo 的 Great Statesman — Bartolo Mascarello。

品鑒這 6 瓶從 1945 – 1978 的老酒有如展讀一次Barolo 和Barbaresco 的簡史﹕

 

1. Marchesi di Barolo, Barolo Riserva della Castellana,1945

2. Giacomo Conterno, Barolo Riserva,1958

3. Gaja, Barbaresco,1964

4. Aldo Conterno, Barolo Bussia Monforte Riserva Speciale,1967

5. Bartolo Mascarello, Barolo, 1971

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Barbaresco,1978

且讓我多介紹一下這些貴賓﹕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的前身Cantine Sociali 合作社（Social Wine Cellars 之意）早於 1894 年把原來稱為 “Nebbiolo di Barbaresco” 的葡萄酒正名為 “Barbaresco”，所以他們算得上是Barbaresco 的發明者。（見前文﹕Produttori : the Simple Beauty of Barbaresco）

Giacomo Conterno 其實是 Conterno 家族從事造酒事業的第二代，與 Tancredi Biondi Santi 是同代人，他從 1920 年開始釀造的 Monfortino 與 Trancredi 的 Brunello Riserva 可以說同是意大利酒的黃金標準（gold standard）。1958 是Giacomo 最後的一個年份，此後他把酒莊交了給兩個兒子 Giovanni 和 Aldo 主持，1967 是兩兄弟合作的最後一個年份，其後兄弟分家，Giovanni 留守 Giacomo Conterno，Aldo 第二年在 Monforte 創立了 Aldo Conterno 酒莊，兄弟分家時把家裏酒窖的藏酒也分了，所以 1967 Aldo Conterno 其實是貼了不同酒標的 1967 Giacomo Conterno。Barolo 第一個皇朝的第二代與第三代的最後一件作品在這裏都出現了。

Barbaresco 的第一皇朝非Gaja 莫屬，但知道Angelo Gaja 是當今聖上的人不一定知道這顆彗星的燃料主要來自他的祖母 Clotilde Rey 和父親 Giovanni。Gaja 在 1960 年加入酒莊工作，但從 1970 年開始才插手酒窖，所以這瓶 1964 講的是 Gaja 的前史。

要講 Barolo 的歷史又怎能沒有 Bruno Giacosa 和 Bartolo Mascarello 呢？Bruno Giacosa 的 2001 橫向品試我們不久前做過了，所以這次我選了Bartolo Mascarello。單憑 Sheldon Wasserman 這番讚譽已可以封 Bartolo 為Barolo 的布衣之首了﹕

Bartolo Mascarello produces the single finest Barolo made … his wines are the epitome of balance, harmony, style, elegance, distinction, and character … every bottle is a wine of meditation, best when shared with good friends who appreciate great wines; no food is necessary as an accompaniment – the wines are food for thought in themselves. 

年份

我們選的 6 個年份包括了 1982 年前最好的年份，其中 1958 被公認為有史以來最好的年份之一，緊接著他們的是 1971 和 1978，而兩個年份今天可說各有所好。其餘1945、1964 和 1967 也算是不錯的年份。

但為甚麼要用 1982 年做分水嶺呢？

那是因為我想團友試一下地球暖化前的 Barolo 有何等風味。我很敬重的意大利酒專家美國人Tom Maresca 認為從 1982 年開始有太多的「加州採收」，因為地球明顯的變暖了。引他的原話﹕

In my private history of Piedmont wine, 1982 stands as a great dividing year, the year that climate change was first felt in the area. None of us realized that at the time: That very warm growing season gave grapes of such never-before-seen ripeness that it was thought of as a real anomaly: The growers called it their “California harvest.” Then ’85 was very warm again, forcing the growers to start to come to terms with changed climatic conditions. And then came the fantastic trio of harvests – 1988, 1989, and 1990 – that firmly pushed Barolo and Barbaresco into a whole new era.

 

From that point on, what came into the cellars from the fields was different from what Nebbiolo had been before. It had to be treated differently, even by the most traditional winemakers, and the history of Barolo and Barbaresco had to start over. If the wines of these latter years evolve anything like the wines of the pre-climate-change years that we had at this recent tasting, we all have a lot to look forward to.

〔見﹕http://ubriaco.wordpress.com/2012/05/18/five-decades-of-conternos-barolo-monfortino/〕

交待了這些歷史背景後，讓我們出發吧。

準備

我為了這次歷史之旅緊張了三個月，但只消一個小時，我的疑慮便幾乎一掃而空。6 瓶酒在一大清早順利拔了塞以後，我發現只有一瓶有一點點霉味，而且是最新年份的一瓶！

兩個小時以後小試，發現酒的狀態基本上良好﹕

 

 

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與2 Conterno Giacomo 1958 的顏色最淺，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有一點混濁。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的顏色像新酒那麼深，足見 1978 有多年青。

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的氣味算比較乾淨，一開始便有乾花和一絲絲的香粉，入口有明顯的甜味；一個小時以後出了一點點的醬油味，但乾花持續，而且酒體也加厚了，所以感覺上仍然比較乾淨，難得的是頭兩個小時在杯內仍然緩緩的發展。

2 Conterno Giacomo 1958 散發著像來自高山似的清新感覺，由於空氣稀薄，所以一切都是輕輕的﹕輕輕的香粉、夾雜著指甲油似的氣味，入口是輕輕的甜味。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出現了一點玫瑰花瓣和薄荷的香氣，仍然清甜的口感，長長的清甜收結帶著綿綿的酸度 — 這是 Tom Maresca 講的地球暖化前的風味吧？像1Marchesi di Barolo 1945 一樣，他也在緩慢的發展，但我心裏總有個小陰影﹕他那一點點的指甲油似的氣味，是臨終前的酒常有的，以前好幾瓶老年的GiacomoConterno 也這樣令我失望過，今天會出事嗎？

3 Gaja Barbaresco 1964 比前面兩瓶更有力氣，乾玫瑰花夾著刺鼻的香料，入口乾淨，果味還有點勁度（intensity）。憑我以前嘗過的 1958、1964 和 1967，Giovanni 一點都不用我擔心。

4 Aldo Conterno 1967 又比3 Gaja Barbaresco 1964 更孔武有力，是個重量級，我剛擔心2 Conterno Giacomo 1958 沒力氣，但4 Aldo Conterno 1967 卻正好相反，所謂不患寡，只患不均（不夠均衡），這時無論氣味與口感都比較亂，大概需要時間整合。

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一出現，我們好像進入了貝多芬田園交響曲第一樂章的青山流水之地，莫非Bartolo 領著我們踏進了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土地？一開始已經香粉撲鼻，處處是鮮花和甜美的香料，身子輕盈、優雅，3 年多以前令我為之驚艷的芭蕾仙子彷彿又出現在我跟前！

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1978 卻是反高潮！中度霉味，又帶點濕木頭的氣味，悶悶的，但這掩蓋不了濃濃的乾玫瑰花和蘑菇的香氣。以前看過一場老年 Monfortino 的品試會報告，有人形容其中一瓶的氣味有如北京烤鴨，一直狐疑那是甚麼氣味，今天突然想這是否我剛嗅到的氣味呢？過了一個小時，霉味好像減退了一點，我的信心又稍為回升了。我只好安慰自己說﹕有一瓶半瓶出毛病也是正常的，要不然好像我動過手腳呢！

 

出發

正式的品試在我開瓶後的 11 小時後開始，為時約 5 個小時。為保守計，我只讓較新年份的兩瓶全程拔開塞子在瓶內呼吸；其餘 4 瓶我只讓他們有 2-3 個小時的拔塞呼吸，其他時間塞子是放回的。

為了讓酒可以繼續在瓶內發展，我決定分三輪品試，每次兩款酒（1+2，3+4，5+6）﹕第一次只試微量，讓大家有個很初步的印象；第二次多一點，以便細心品試；第三次自由添酒，用以印證自己的想法。也就是說，我們一共有 15 次評估的機會。

事後我肯定這是非常好的安排，因為年齡從 35 – 68 歲的酒有著很不同的變化，幾乎沒有一瓶是直線發展的，所以這三個回合的表現，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妙。也因為每瓶酒都有自己的起伏曲線，我覺得評選 Moment of the Night 比Wine of the Night 更有意義。

讓我先說說這三個回合的經過。

 

第一回合

在第一回合先出場的是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一位團友說酒還有「動力」。這時的醬油氣味比我上午小試時還要多，但不算嚴重；但同時口感也變得更豐富了，有人說像酸梅湯，這是老酒常有的，但重要的是仍然有很實在的果味，這就不簡單了！

2 Conterno Giacomo 1958 與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比較起來是一清一濁，很有趣。有人說氣味像西柚，很清新，但同時也有輕微的像濕木頭的氣味，這在上午也有一丁點，有可能是濕透的塞子發出的，但不像是霉塞（corked），因為經過 55 年的霉塞絕對不會讓你聞到西柚的。我比較擔憂的是從上午以來，酒好像沒有明顯的發展，仍然是輕如薄紗似的。因此在這一回合，他被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比下去了。

3 Gaja Barbaresco 1964 比較豐滿，有很強的果味，比前兩瓶有力量得多，完全沒有老酒的感覺。有人說他的味道像酸梅，但我覺得可能被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影響了。我的意見是3 Gaja Barbaresco 1964 沒有那麼老，從上午開始，他都有一種類似煮意大利菜的甚麼醬汁的氣味，有些香料、陳醋和番茄似的氣味，這是剛成熟的 tertiary 氣味。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便轉到了4 Aldo Conterno 1967。這是今天的第一個小高潮。我上午說不患寡，只患不均，但經過半天的整合，他竟然像出水芙蓉一樣，有典型的玫瑰花香，又有礦物氣味，但最難得的是有種古典的平衡，果味與酸度都恰到好處，有很清新的感覺，與3 Gaja Barbaresco 1964 比較，Gaja 的重心在果味，Conterno 在結構，前者肌肉豐滿，後者骨架工整，眾人的口味幾乎都選4 Aldo Conterno 1967。我想補充的是﹕這是 terroir 之別，Barolo 重結構，Barbaresco 重 finesse，這裏都有很典型的表現，而且 Gaja 這款是混兌了很多不同田而成的基本版 Barbaresco，生產量頗大（接近十萬瓶？），有此表現已非常不錯了。要與 Conterno 公平的比高下，應該選後來的 single cru 如 San Lorenzo 或 Sori Tildin。

 

但等到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一出現，所有比較都是徒勞的。我們像 8 頭兔子一樣，只顧低著頭用不很管用的鼻子來吸吮出他的每一絲香氣。很令人感動！經一位團友衝口而出的這麼一說，其他人便省得再講甚麼玫瑰、薄荷、香草等等。的確，the sum is always greater than the parts，要用短短幾句話來形容 Bartolo，倒不如學維摩詰說法一樣，一言也不發。我閉起眼來，腦中浮現的，先是踏著芭蕾舞步的林中仙子，然後又回到兩年前的另一瓶 1971，那次連感動也不足以描述我的emozione，我腦海裏的是究竟涅盤！（見前文﹕究竟涅盤﹕1971 Bartolo （之一））。這次，Bartolo 又掀起了百丈高的高潮！

 

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令大家心滿意足了，所以發現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1978 完全被霉塞破壞了也沒有讓大家太失望。開始第二回合吧！

 

 

 

第二回合

 

實在難以置信！第二回合好像把第一回合的結果完全反過來 — 好的變壞，壞的卻變好。

 

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的香氣更豐富了，樟腦、煮菜醬汁都出來了，但味道變肥變厚，比較鬆散，因此比第一回合稍遜。但2 Conterno Giacomo 1958 卻好像睡醒了，從乾玫瑰逐漸變為新鮮一點的花香，還有明顯的玫瑰味的香粉（perfume），這時候一點點的濕木頭不過是躲在後面的小污點，完全不礙事；口感細緻（delicate），酸度恰到好處，到後來還出了一點很細緻的丹寧。這是 Grace！懂得裝扮的小伙子可以看上去 Elegant，但只有成熟的智者才會散發著充滿魅力的 Grace！Giacomo Conterno 的遺世之作大可以取名為Grazia（Grace 之意），而我的內心只有Grazie（感激）！又一件地球暖化前的佳作！

 

Giacomo Conterno 兩個兒子的作品4 Aldo Conterno 1967 風光了一個回合，這時候卻變得很密實，早上的龐然大物又再出現了。有團友問他是不是睡著了？我的推測是上半天供應給他的氧氣不多，所以在第一回合他才剛起步，到現在他開始動起來了，經歷著變化和整合，狀態不太穩定。所以這回合的掌聲都給了3 Gaja Barbaresco 1964，他的果味依然豐富而且有勁度，但難得的是香氣變得乾淨了，多了些樟腦的氣味，也因為乾淨了，感覺上便比較優雅。

 

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這時的表現比較有爭議性。我感到他動起來了，香氣與口感都更豐富，氣味除了玫瑰花還出了點焦油（tar），口感也更厚重，這些都是酒在進一步發展的正常表現，因為 1971 仍是比較年青的 —– 坐在我旁邊的團友每聽我這樣說都伸出舌頭來作大惑不解之狀。有團友覺得好像酸度過高了一點，結構也開始有點散亂，這時我才想起現場的溫度太高了！

 

我於是要了個冰桶，第三個回合隨即開始了。

 

 

 

第三回合

 

神奇的冰桶令每一瓶酒都有明顯的改善﹕

 

或多或少有散亂毛病的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4 Aldo Conterno 1967 和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都找回了結構，3 Gaja Barbaresco 1964 在果味與結構之間也有更好的平衡了，唯獨2 Conterno Giacomo 1958 好像有點走下坡，看來 this good wine is not a good bottle，但老人家陪我們玩了大半天，也應該讓他休息了。

 

 

最令人驚訝的是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他竟然比2 Conterno Giacomo 1958 保持得更好，完全沒有疲累的感覺。這時我想起 Sheldon Wasserman 在 1979 年的品試筆記，他說﹕

 

Tawny robe; oxidized aroma recalls Marsala; still some flavor and interest, and even a touch of tannin; on the way downhill.

 

那是 34 年前的事，當時這瓶酒才 34 歲。如今Sheldon 早已仙逝，可  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的下坡路又走了 34 年，卻仍然沒有把路走完！

 

路遙知馬力，這是 Barolo 最好的寫照，信焉。

 

 

 

總結

 

是時候做個總結了。

 

除了霉塞的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1978 以外，可以說今天每一瓶都是好酒，而且他們這麼高齡仍然如此變化多端，真的令人嘆服。感謝老天爺的眷顧！

 

要選最難忘的表現（Moments of the Night），主流的意見是﹕

 

• 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的第 1 回合；
• 4 Aldo Conterno 1967 的第 1 回合；
• 2 Conterno Giacomo 1958 的第 2 回合；
• 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 的第 3 回合；
• 3 Gaja Barbaresco 1964 的第 2 回合。

 

硬要選Wine of the Night，那毫無疑問是5 Bartolo Mascarello 1971。

 

特別獎當然屬於1 Marchesi di Barolo 1945。68 歲的老人陪我們玩足了大半天，我有幸把最後的幾滴連渣滓也倒出來，發現顏色很深，入口更令我大大吃驚 — 竟然是有勁度的甜味，連霉味也蓋過了！

 

我這時的滿足和懊悔一樣多，心裏只有一個大問號﹕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

 

緣！

 

後記﹕

處理 corked bottle 的另一個試驗

這天坐冷板凳的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1978 足足剩下半瓶沒喝。我把他帶回家做了兩次處理霉塞酒的試驗。

第二天晚上，我把酒先倒進用保鮮紙裹著的杯子，處理了 1、3 和 5 分鐘之後分別倒進三只杯子裏然後逐一品試。

我發現 1 分鐘那杯沒甚麼分別；3 分鐘好一點，但仍然太霉了，難喝；5 分鐘那杯開始可以喝了，霉味大概跑掉了60-70%。

到了第四天晚上，我把餘下的酒再做了一次更仔細的試驗，這次我用了 5 個處理時間﹕3、6、9、30 和 60 分鐘。

結果我發現 6 – 9 分鐘的效果最好。主觀的評分如下﹕

3 分鐘﹕霉味跑掉~20%；

6 分鐘﹕霉味跑掉~60%；

9 分鐘﹕霉味跑掉~70%；

30 分鐘﹕霉味跑掉~50%；

60 分鐘﹕霉味跑掉~30%；

這次似乎印證了 2001 Giacosa 品試時部分團友的猜測﹕就是說過長時間與保鮮紙的接觸會令霉味復活！

這個試驗令6 Produttori del Barbaresco 1978 犧牲得有價值。難得的是他告訴我們二十多年的霉塞之害也可以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