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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懇求過「永遠十八歲」Elisabetta 讓我去看看葡萄成熟季節的萬巢之山,但她說每年從九月初開始,她都閉關一個半月,那是她一年中最緊張的時刻。
我說我也去過其他酒莊看採收,我不會妨礙你工作的。
她卻說﹕眼睛不見,但心裏有你。
因此她只答應在採收前的一天與我們匆忙見個面。
幸好天公造美,由於預計有雨,她臨時把採收提前了一天。
所以我們得以目睹 2016 的 Rosato Canaiuolo 誕生的一刻。
最早採的 Canaiuolo
我們近中午時分抵達,驚見跪在高台上的十八歲容光煥發,她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每個新生嬰兒以不同的姿態跳進大浴池,咀角時而露出微笑。她顯然在享受每一刻。想她開山辟地五十載,這已經是第 46 個年份了,但她不僅毫無倦意,還像個嬰兒那樣興奮,令我既感動也慚愧。
她暫時放下工作,先以她的「香檳」2015 Rosato Canaiuolo 來歡迎我們。
我帶了張「萬巢之山」揮春送給她,她高興的說要用畫框裱起來。我說貼在牆上可以了,這是很民間很簡樸的東西,我們習慣在春節時張貼,到第二年便撕下來換過新的。她說﹕我就喜歡 “simple in a complicated way”。
大家聽著﹕簡單中見複雜,平凡中見不平凡,這正是萬巢的一大特色,也是她過人之處。
話說幾年前我們初次踫面時她便說要學老,學佛。我找了「道德經」與「壇經」的英譯本送給她。去年來香港時,她告訴我佛還是太出世了。我說其實她的基金會的宗旨簡單來說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非常儒。
但我看她的基金會目前似乎還在唱獨腳戲的階段,聽得懂她的有錢人好像不多。所以這次見了她以後,我曾在微信朋友圈說了這段感慨的話﹕
總覺得「永遠十八」是個蘇軾式的人物,她的酒是一幅幅的文人畫。有大才華,但不群不黨,凡人聽不明她的話(
https://grapecollective.com/articles/the-soul-of-chianti-elisabetta-fagiuoli-of-montenidoli)。我突然覺得她最好學佛陀那樣,讓她的慈善基金長了腿,上路為眾生說教。一百個來聽的人,總有一個有慧根,會跟她走。何須乞求富人佈施?
後來又有其他訪客加入,十八歲在試酒室與葡萄池之間出入多次,試酒會主要由她的助理 Alberto 主持。
這天是根日,所有酒都即開即喝。
2015 Rosato Canaiuolo
2014 Il Garrulo
十八歲說這是「夏天的 Chianti」,最宜冷喝。說他簡單其實不簡單,不果,鹹,有層次,簡單中見複雜。
Il Garrulo 的葡萄園在進門不遠處,原來他們仿效古時的做法,紅白葡萄種在一起!
2014 Tradizionale
2014 Vinbrusco
蠻封閉的,十八歲回來時才慢慢打開。她說以前農民把 Vernaccia 賣給大酒莊,留著便宜的 Trebbiano 和 Malvasia 自己喝。又說這款酒貴在單純,弄得複雜反而不美。
2014 Fiore
不可方物,killing me softly,fills your palate with a floral coating,飄來又飄去,無影無蹤,只餘念想 …. 這是當時閃過我腦海的感覺。
Alberto 解釋說 2014 是個比較輕的年份,對 Fiore 好,他稱這種年份為 “spiritual vintage”。比較強的年份對 Il Templare 較佳。
這 spiritual vintage 說得妙,就因為輕,所以可以充盈整個宇宙!
Alberto 又說 Vernaccia 一般採收期從九月第一周到十月第二周,最近四年都在九月的第二周左右。
2014 Montenidoli (以前的 Chianti)
2010 Sono Montenidoli
2010 Il Templare
2011 Carato
這天陰晴不定,偶爾還灑下幾滴雨,在試酒期間,我的目光已經被外面的景色吸引著,等酒試好了,我們便漫步園子,有種人在圖畫中的感覺。
那麼漂亮的地方,出那麼清純、不吃人間煙火的酒,幹了半個世紀的 Elisabetta 怎不在此好好享清福,偏要跑遍全世界去住 Ibis,不理會自己老之將至,而偏要老人之老?
很多次想問她,但話在最後一刻還是吞回去了。
等下次吧。
我們會再見的。
第一次與 Alberto 談得比較多,他原來是一家大公司的會計人員,上萬巢之山以後便愛上這裏,不光在此安家,還認定「這不止是一份工作」。他說 Elisabetta is a dreamer。那他呢?背景的「破房子」就是十八歲的住處。
今天在上海又一次见到十八岁,聆听她的wine与life布道演讲,并且喝到非常棒的四红三白共七款酒。
再一次感动,品酒活动结束后送她上车,老人家在上海住的也是Ibis宜必思酒店。
这次她来香港,这里的代理会为她的基金会办拍卖会,且看结果如何。她问我基金会要改个甚么名字,我第一个想法是「一桥」。
「一桥」正好,这次Elisabetta在她的名片上取了一个中文名字:桥逸裟。